清楚楚。
就在这鸦雀无声的时候,领头的那少将利落地将手中佩剑插回剑鞘,快步奔向院门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梨园外停了一顶华丽的马车,门帘都以珠玉装饰。
这样华贵的马车,非皇家血亲而不可得。
果然,那少将轻声在马车旁边说了句什么,里面便有个曼妙美人走了出来。
她通身华衣罗裙昭若晚霞,步履翩跹之间摇曳生姿。
她周身的光辉令人无法直视,偶尔有人惊鸿一瞥却又被她通身冷傲的气息惊退。
梨园的人群里有人小声说:
“那是齐王妃!”
“嘘你不要命了?”
唐婴宁由两个丫鬟扶着慢慢走到莲池边上,看着周围残破的场景和跪了一地的人,面色微微露出一丝困惑。
她只微微侧脸,身后的少将便立刻上前禀道:
“禀王妃,梨园被官府查封以后,人群自鸟兽散。
而这些人,则是特意回来落井下石的,逼讨钱财的。”
唐婴宁了然,轻轻示意他退下去,却兀自走到众人面前,轻启朱唇道:
“莲华可曾欠你们工钱未偿?”
众人屏住了呼吸,却没有一个敢答话。
唐婴宁扫了他们一眼,指着青苌说:
“我认得你。你叫青苌?”
青苌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习惯性的媚笑,多情风流的眼眸当中荡漾微许:
“王妃好记性奴正是青苌”
唐婴宁还未曾开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少将却皱了皱眉头。
他们出门之前,齐王殿下反复叮嘱过他,这梨园长的全是祸水——男人里的祸水。
若是王妃对谁颇有青睐,一定要将那人撵得远远地。
少将刚想拔剑上前,将那祸水从王妃身边撵开,却瞧见唐婴宁转身冲他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收剑退了下去。
齐王殿下虽然要他趁机将人撵开,但没说要忤逆王妃的心意。
少将想了想平日里殿下对王妃的唯命是从,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饶是这样,他还是用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地上跪着楚楚可怜的青苌。
只要他的手敢碰到王妃的衣裙,少将一定会将那双手砍下来。
唐婴宁垂下头去,轻笑了一声:
“若我猜得不错,你青苌可是从前梨园最火的小生,恐怕没少捞钱吧?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赖在这里不走?”
青苌花容失色,立刻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回禀王妃,奴是怕”
“怕莲华还有私藏,没有告诉你们?”
青苌一张脸上血色全无,连连申辩道:
“没没有,奴是想来跟当家的最后道别。”
他一句话说完,瞧见唐婴宁伸手示意了什么。
青苌以为她要下令斩杀他们,吓得连连磕头:
“奴再也不敢了,求王妃放过奴一条贱命”
唐婴宁略微一滞,从身后的柳白手中要过一只装满了金珠的袋子。
她淡淡叹了口气,将那袋子丢在青苌面前:
“这是一百金珠,你们下去分了。
记住,做些清白的生意,自己搭台子唱戏,别再做旁人的玩物”
她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懒懒地没再开口,拂袖让少将带他们下去了。
青苌等人千恩万谢离开了,唐婴宁寻了莲池廊下一处松快的地方坐下来,朝远处那个素布衣裳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你是莲华身边的侍女么?”
小姑娘红着眼伏在她脚下,颤着声道:
“奴婢见过王妃。
当家的他他今儿个要唱最后一出戏。”
唐婴宁远远地看了一眼那戏台,眸光之中似乎浮现起头一次在这儿听戏的时候。
她的眼睫轻轻忽闪了两下,眼里的光芒黯淡下来:
“我就是为了这出戏来的。”
那小姑娘将脸上的泪渍擦干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道:
“王妃娘娘等着,奴婢这就去催一催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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