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嗝、他娘的,这后半辈子,老子吃穿不愁,所以,你赶紧跟他走。”
顾野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可语气很倔,“我不走。”
“你不走?”顾文成似乎急了,一巴掌又甩到少年脸上,大声吼道,“你个龟儿子,难道想让老子把钱还回去?”
他小拇指留着长指甲,一巴掌扇过去,指甲在少年脸上剐蹭而过,刮出一道血痕,耳中一阵轰鸣。
顾文成打着酒嗝,骂骂咧咧,“你他娘的回去当你的少爷,老子拿着这笔钱去逍遥快活,这一本万利的事,难不成,你他娘的还想留在这儿当个没爹妈的野种?!”
‘野种’两个字彻底将少年激怒,陡然抬起眼,漆黑的眸子沉沉的,“你就为了钱?!”
就不要他了?
顾文成有些恨铁不成钢,“老子真是白养你个龟儿子这么多年,你亲爸有的是钱,就当这些年的抚养费,翻几倍给老子,老子拿这笔钱,拿得天经地义!你个小杂种,赶紧滚,跟你那亲爸滚!”
一句一句,就像尖刀刺在心头,少年攥紧拳头,最终在顾文成重复无数遍的“给老子滚”中,跑出了家门。
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少年只知奋力奔跑。
也不知跑了多远,停下时,大口喘着气,大滴的汗从额角鼻梁滚落。
伸手一抹,才发现,滚落的竟是眼泪。
顾文成常年酗酒,喝醉了就骂天骂地,骂这操蛋的人生,骂顾野是个没人要的小杂种,有时候发起酒疯来,甚至会打他。
但顾文成也有清醒的时候,也有对他好的时候,虽然那些时候非常罕见,但却是他童年中为数不多的,感到温暖的时候。
深夜的洪兴街,褪去白日里的喧闹,归于寂静。
不像大城市里永远有亮如白昼的路灯,在这里,要隔很长一段距离才有一盏路灯,昏暗,照不到尽头。
少年游走在空荡荡街头,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想想又觉得可笑,那些人骂他野狗,骂的没错。
他就是个野种,没人要的野孩子……顾文成不要他了。
眼泪不知为何,就是止不住的流,他终于停下步伐,蹲在马路上,埋头痛哭。
罗一维曾经就好奇过,说“也不知道顾哥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谁小时候没挨过爸妈打?他哭过,孙斯越哭过,江蓠那小哭包,哭起来更是家常便饭。
可唯独,从来没有见过顾野哭。
顾野就像是不会痛的人,挨再狠的打,受再重的伤,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罗一维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泪腺堵塞了。
还是根本就没有心?
可是很遗憾,如今顾野哭的时候,罗一维并不在场。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埋头坐在马路边。小镇不想大城市,夜里依旧车水马龙。
在这边,天色一暗,众人就陆续归家,长街上空无一人。
少年垂着头,背脊微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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