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也满头大汗从噩梦中惊醒,这一年梦里反复出现的都是顾晏屿那晚在瞭望厅孤独求救的痛苦身影。
今夜尤其惊悚,清醒前的最后一幕是一双血淋淋的骷髅手在黑暗中紧紧抓着她不放,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把画面拉扯得愈发阴森血腥,那个声音不停咆哮着质问她为什么抛弃自己,为什么利用自己
一遍一遍,周而复始。
睁开眼后,她花了点时间适应周遭的环境,意识逐渐恢复清明。
她曲起双臂,借着手肘为支点坐起身,头枕向床背,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汗珠打湿了眼睫,模糊了双眼。
边上的翻页闹钟刚好跳到凌晨两点,她静坐了会儿,试图平缓心绪。
突然“咚”的一声巨响后,她分明能感受到床背都跟着颤,晃走了所有的惊恐。
住在她隔壁的年轻小情侣又准时准点开始吵架,年轻人血气方刚,火气上头抄起什么都能扔,锅碗瓢盆到处飞,免不得有落在墙上的,间或还能听到女孩喋喋不休地咒骂着,忍无可忍的男孩往往会在这时候跟着爆发,于是争吵声不断。
第一轮此类骂战往往在晚上十一点开始,但持续时间不长,以女孩去洗漱收场,第二轮基本恒定在凌晨一两点,通常都是男孩彻夜游戏引发的。
这几乎已经是每周固定的戏码,孟希也习以为常,躺倒下去,放空自己,倒也感谢这扰人清梦的吵嚷声将她拉回现实。
距离她搬到这个狭小拥挤的公寓刚满叁个月,这已经是搬了叁次家之后能找到兼具性价比的最优选择。
没了豪车,豪宅,甚至是那些大牌高定和包包后,孟希也的日子毫无疑问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场谈判的最终结果是她拱手相让所有既得利益才换回了孟熙华的手下留情,那么后果自然也该是她承担。
有人嘲讽她是从天堂跌落地狱,可于她而言,日子算不上太坏。
孟希也给自己留了小金库,按理说租得起更好的房子,只是经过这一遭,她认为低调才是王道,不能浪一定要猥琐发育,这样赢面才更大。
这些词是她从顾晏屿直播里听他打游戏时候经常说的。
切换到略显窘迫的生活环境并不会让她觉得束手束脚,有钱的时候她可以当个纨绔的大小姐,没钱了也能自给自足,孟希也自认为被扔到哪种环境都能生存,坚韧早就被刻进她的骨髓。
少有人知道孟希也在美国求学的时候是怎么过的,孟庆凌为了锻炼她,除了学费和第一学期的住宿费,连半毛钱都没给她留。
她和叁个来此不同国家的留学生挤在市郊的一栋小房子里平摊水电煤,冬天暖气不足,夏天蚊虫骚扰,隔壁楼的变态大叔还经常伺机找麻烦,她每天要穿梭在学校和打工的酒吧,累成狗是都是常态。
只是这一次,她想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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